秋天的美国中西部是金色的。驾车穿行在拥有8万多座家庭农场的艾奥瓦州,随处可见收割机和运粮车在田间并驾齐驱的热闹景象。只要赶上一天不下雨,大西洋镇五代务农的佩雷特家就会从清早抢收到半夜,忙碌并快乐着。
71岁的比尔佩雷特笑容灿烂。今年他家6000多英亩(1英亩约合0.4公顷)的大豆和玉米产量超出预期。更重要的是,新一轮中美经贸高级别磋商取得进展,这让他对粮食销路充满信心:我想我们和中国的贸易可能要恢复了,粮食价格要回升了。
过去一年多,不确定性困扰着许多美国农民。中美经贸摩擦导致美国农产品出口骤降、库存积压,其中大豆受冲击最为严重,价格跌幅曾达近两成。
据统计,今年一季度,美国农场贷款拖欠率已超过历史平均水平,同时农场破产申请数量也大幅增长。
尽管美国农业部先后发起两轮补贴,但佩雷特总共只领到2万多美元,这对农场来说是杯水车薪。算上土地成本、施肥、机械保养、除虫、运输、粮食储存等费用,每英亩土地每年平均要花费500多美元,总开支超过300万美元。
艾奥瓦州大豆协会市场部主管格兰特金伯利告诉新华社记者,尽管豆农试图开拓更多市场,但依然无法抵消失去中国这个最大买家的损失。一旦收入降低,农民会选择缩减种植规模、降低对农机和技术的投资,可能引发经济连锁反应。
终于,美国农民在收获季等来了好消息。10月11日结束的新一轮中美经贸高级别磋商在农业等领域取得实质性进展。金伯利说,近日大豆价格已经开始上涨,虽然尚未达到保本价,但趋势喜人。
艾奥瓦州农业厅长迈克内格说,艾奥瓦州是农业大州,直接从事农业的人口占就业总人口的五分之一。中国是艾奥瓦农民关键的贸易伙伴,美中经贸磋商取得进展振奋人心。
艾奥瓦州农业代表纷纷对经贸磋商取得进展表示欢迎,并期待成果早日落到实处。
去中国考察过三次的艾奥瓦州养猪者协会首席执行官帕特迈克贡格认为,磋商取得进展意味着双方朝着正确的方向迈出了积极一步。他表示,中国市场充满活力、发展迅速且竞争激烈。作为美国最大的猪肉生产州,艾奥瓦希望在中国获得更多机会。
他的观点得到了艾奥瓦州养牛者协会首席执行官马特德普的认同。美国牛肉曾因疯牛病疫情远离中国市场10余年,2017年才解禁。德普希望尽快看到美中达成贸易协议。如果协议达成,我们的市场前景将非常光明。
离佩雷特家不远的牛奶无限乳牛场养殖了3400余头奶牛,日产牛奶3.4万加仑(美制1加仑约合3.785升)。公司总裁凯利坎宁安说,全美15%的牛奶制品用于出口,希望磋商进展能尽快落到实处,促进产品出口。在他看来,美国政府应该更多学会拥抱双赢。
经常往返中国的金伯利说,所有拥有大局观的人都清楚,美中合作前景广阔。接下来,双方还将朝着最终达成协议的方向共同努力。金伯利希望双方永远不要中断对话和接触,因为有对话就有希望。
佩雷特说,过去这段日子让更多人了解到美中经济如何相互依存,以及唯有合作才能共赢。当世界上最大的两个经济体合作时,可以成就许多伟大的事。
很快冬天要来了。佩雷特说,农民眼里的冬天是寒冷、阴郁和荒芜的,但它终会过去,如同眼下的贸易摩擦也终会过去。春天总会来的,我们期待它。